2014年6月3日 星期二

【哇報】文藝 KANO影評

【文/李佳軒】「怕輸,那就想辦法贏!」一句不要只想著贏,要想著不能輸,是電影《KANO》裡最觸發人心的感動。
  運動電影一向是個熱血、迷人但卻容易煽情的類型,《KANO》也不例外。激揚煽情的劇本台詞﹑沸騰煽情的音效配樂﹑深刻煽情的角色特寫﹑甚至是煽情的有點刻意的出戲動畫特效,但這些煽情都可以被原諒,因為這電影有足夠煽動並感動台灣觀眾們的煽情力。
  回頭看魏德聖導演所主導的電影作品,就主題型態與作者論的角度看來,都充滿了濃厚
對於史詩格局的企圖與挑戰,但若不嚴肅地去看,卻又可以是非常親民又挑動觀眾神經的電影。
  《KANO》來自「嘉農」的日語發音「かのう」(kanou)。故事簡單說就是改編當年台灣嘉農棒球隊這一群奮戰不懈的棒球少年們,朝著夢想前進的一個熱血故事。雖然歷史都告訴了我們關於比賽的結果,但不論輸贏的分數,關於這段無謂的決心與不放棄的精神,成功締造的這段無形勝利的故事。
感動的淚水﹑熱血的汗水,這就是一部好看的電影。

  運動類型電影的共同元素集合。有著失意過去的嚴苛教練、雜牌而受人蔑視的隊員、慧眼挖掘的天才、眾人的覺醒成長,以及讓人震懾的奇蹟表現,球場上真實動作,運動精神態度刻畫的深刻,團結鬥志讓人激動。  高潮點正是最後一段已經知道真相的「反高潮」輸球該如何說?電影把敗仗這回事拍的如此高明,在逆境危機中的氛圍下讓我們看見堅持不放棄的意志﹑看見韌性的纏鬥﹑看見一個團隊的組成﹑每個球員的擔當與責任,一連串精采的畫面與對白爆炸性讓人看得比「勝利」更是感動更是肅然起敬。
  作為一部成功的商業類型電影,《KANO》實實在在的捉住觀眾們的眼睛,.甚至讓人在激盪運動家精神的起伏中濕了眼眶。歷史文化上在地的存在感與熟悉感反覆迴盪在流動的影像,要將這一點帶入電影,做出不同於台灣近年最流行的「小清新」或「通俗鄉土賀歲」類型,其實是不容易的。技術層面上,美術,造型團隊必須打造一個時代的感覺,攝影的精準也是精彩十足。杜篤之先生在電影中首度採用杜比全景聲的國片開創,棒球場上快速球擊入手套時全身重擊感的呈現,配樂雖然稍嫌過多煽情,但搭上劇情也能深刻夠力。縱使電影中可以更好的特效,其實就目前的技術資源上也已經沒什麼好去挑剔的了。精準的選角更可以說是本片最大的成就之一。選用一群素人演員搭上永瀨正敏,自然的表現激發情緒激盪的真誠,絕對是一部完整精彩的演出。
  然而,電影三個小時的片長在剪輯與掌握中似乎和《賽德克巴萊》有著相同的問題,尤其《KANO》更是一部比《賽》更簡單的類型故事。多出來的片段或時間,如果在精湛一點可能更能深刻除了對於這段故事(背景)的台灣觀眾,在藝術選擇上也許是更好的方式。
  剪接劇情上引用當年與戰爭爆發後時空的轉換,視角成功在過去與現代連結上塑造。開頭從日本軍人的身分說起,最後我們發現原來他正是當年深受感動的敵對投手錠者,多年來這股不退色的精神深深烙印,至今滿懷崇仰這塊土地上到底是怎麼發源起這支傳奇的球隊,當初被送回的幸運球也一併留在球場,讓「英雄戰場、天下嘉農」的這段精神故事當作繼續傳承的力量。也在這段昔今對比的沒落背景下,為這電影在說出另一個時代感的差距,透過1944年錠者重述,除了敘事角度上的倒敘用法,也在場景中看到今昔非比的戰爭期樣貌,滿掛日本軍旗的街道,火車站前一群被強迫徵召準備面對南洋戰爭的原住民,此時的身分夢想以不如當年朝氣與風發,眼前只能是在威脅下犧牲寶貴青春與成長的景象,是否也能看出是對軍國主義戰爭的反諷?(先不論關於八田與一在史實中所有爭議,電影把歷史史實中嘉南大圳的完工推延一年搭上嘉農前進甲子園,這確實是個聰明的編劇手法)
  一群單純美好的少年在一片綠油油的稻米中,望見正在建造嘉南大圳的八田與一,興奮的追著八田被吹開隨風飄忽的帽子,奮力奔跑的一股腦兒,是關於這年代的畫面。嘉農的球員每日繞著嘉義市區,邊跑邊喊著似乎遙不可及的「koshien(甲子園)」,一旁辛勤工作的農民眼神或許質疑著野球的玩意該怎麼填飽肚子,眼前家家戶戶辛勤的田務在不穩定的天氣下和這群毫無經驗毫無背景的孩子相互映襯更顯艱困。
  電影主題是棒球,背景強調著的是嘉南大圳的建造與完工。嘉南大圳是日治時代重要的現代化公共建設,而最為觀眾津津樂道關於濱田老師「如何種出大木瓜?」的農業改良現代化也是這時代關鍵的成就。農業﹑工業與許多現代化的推動,在日治時代這關鍵的年代裡都是重要不可抹滅的一頁,雖說日本推動現代化的過程也不是閒來沒事全是好心,正如同電影裡依然可以在許多地方去看見刻劃日本本島人的生活對比,對待漢人﹑蕃人(原住民)心態的岐視,擺明對這支「雞尾酒球隊」冷眼。但也有人殷勤地真的為了這塊土地盡力,既使看似在一個不怎麼合乎時宜的時代﹑空間﹑地點裡-就像電影裡打造嘉農不思議的教練近藤。
        嘉南大圳建造多年後終於完工 ,搭配著從涓涓細流逐成一陣磅礡水流流進渠道的那景象,苦於時暴雨時乾旱天氣的農民也開始發現, 原本半信半疑的大圳是真實可以彎下腰觸摸的到。稻穀下的水流像是希望,棒球場上辛苦的孩子們真的進入了甲子園,嘉南大圳旁的人們也打從心底,驕傲的為這眼前的景象加油,情緒隨之起伏。大家認同 自己生活的土地與時代-這是關於 這堅忍苦悶時代中的美好。無論是 球場上不放棄的運動員們,還是這塊土地辛苦面對日子的人們,都是這電影裡呈現出的大格局。 夢想也許不能填飽肚子,但它 卻是能帶來實質的﹑足以握在手中 的希望。
        電影上映後,學者專家與眾多知識份子們無不質疑並討論關於電影政治正確與歷史真相史觀偏頗的問題。自由思想的台灣島國上 ,牽扯到時代性的電影絕對無法免 於被放大鏡檢視。電影似乎過度在日治(或日據)時代的想像裡有點 美好,電影日文發音接近90%也是討 論爭議之處。 台灣十七世紀大航海時代開啟 後,就是一個世界爭霸的地方。如果把它的歷史定位在清朝或日本, 或任何一個政權,恐怕都有偏見。 台灣其實是當時一條大航海路線上 的一個點,根本也不屬於任何地方 。後來許多人經過了這地方,有人來這裡爭奪;有人來這裡奉獻,這 就是台灣,一個十足魅力,充滿活 力令人垂涎的小島。
或許可以說,掠奪時傷痛悲傷的故事不是不能講,也不是能忘記或忽略,可是,多講一點奉獻者 、奮鬥者的美好故事,是不是也可 以多建立一點它的希望。就像我們 也被電影中這群奮鬥奉獻不放棄的 棒球員們建立起那希望一般,「英雄戰場、天下嘉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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